元玖伸着懒腰，骨头嘎嘎地响着，好好地睡了一觉，精神了许多，眼睛也不向之前那么无神了。
他在回味着昨晚做的梦，大概是十年前和父亲逛博物馆的事情，细节都不记得了。
“为什么会突然梦到十年前的事情？难道我太久没见他想他了？真见鬼……”
元玖拍了拍自己的脸，让自己不再去想那男人的事情。
那个男人作为父亲居然在子女最需要他的时候突然消失，至今音讯全无，活不见人，死不见尸，元玖对他的好印象也寥寥无几。
“该走了，一会还要面试。”
元玖洗了个脸，换了身正经一点的衣服，向着剑架上的千羽问了个好。
“今天，也拜托你了。”
他把刀柄别在腰后，就出发了。
顺着地图的指引，转乘了一辆公交，在街区转了一会才找到那间咖啡馆，离著名的魂冢学院很近，而且周围人流量也不少。
估计真要热闹起来，在那里工作也不会轻松到哪里去，果然高报酬是有原因的。
元玖抬头看着前面这有点复古式装修的咖啡馆——APOSTLE CAFE，与旁边的店铺格格不入，整个店面显得特别显眼。
他擦了擦额头的汗，对着橱窗整理了一下衣冠。刚想伸手去推门，门却自己开了。
开门的是个女孩，看起来还不到14岁，暗紫色的头发，身材娇小但工作服穿起来却显得又些色气，看得他都入迷了。
“你就是元玖吧？快进来吧，等你很久了。”
少女的话把他飞到九霄云外的神拉了回来。
（什么鬼，醒醒啊元玖！犯法的啊！果然是太久没接触过女人了吗？对飞机场都会胡思乱想了。）
元玖内心都忍不住给自己判刑了。
“呃…哦，好的不好意思。”
元玖感觉不妙了，自己来面试却迟到了，这下印象分肯定要扣分了。
“前辈吗？你这头发真漂亮，染的吗？”
对这明显比自己小的女生喊前辈，有种微妙的感觉呢，但是元玖只要能接下这工作，就算让他喊这女生叫什么，他都无所谓了。
“前辈，听起来不错呢，可惜你面试过之前我还不是你前辈呢。”
她扭头笑了，暗紫色的秀发散发着淡淡的清香，差点又把元玖这小处男的魂给勾去了。
（冷静！元玖冷静！面试要紧，只要面试过了和她天天见都不成问题。）
“来吧，老板在里面等你呢，祝你好运吧。”
女孩领着元玖走到了吧台旁边的门口，然后就去给一旁的客人送餐了。
元玖认真看了一圈这咖啡馆，外面看着复古，里面装修更是气派，墙上挂着不少不知道真假的名画。在整个咖啡馆中心还有一台钢琴，旁边还等着许多乐器，明明环境气氛都很好，但是客人却有点少。
元玖清了清嗓子，让心情平复下，接着他推开了门。
一个男人坐在正对着门口的沙发上正抽着烟，见到元玖来了，他皱了皱眉，原因并不是嫌弃他迟到，而是元玖那无意识散发出的气息是在太令人难受了。
那种感觉难以形容，好像只要靠近一点，自己就会烂掉，像被风化的脆石一样一碰就化为尘埃，人会在本能上回避这种感觉。
也是拜他所赐，今天的客人明显比以往少了。
老板立即掐灭了烟，并示意元玖坐在对面。看烟灰缸里十多个烟头，这个男人似乎是等了很久。
元玖很也有些不好意思，端端正正地坐着。
“我叫元玖，是昨晚交简历的那位。老板，不好意思，让您久等了。”
“哈哈，无所谓，放松点，自然点我才能看出你平常的样子，这样接待客人会让客人不舒服的。你就先把我当成来这光顾的客人就行了。”
“好的老板。”
“哎，不是说了把我当客人吗？哪有叫客人老板的，叫我布莱克就行了。”
看老板如此反应，元玖慢慢地放松下来了，内心深处也不禁吐槽：也没有直接叫客人名字的吧？
“是，那布莱克先生，我先自我介绍一下？”
“不用了，我很了解你的。来喝点东西慢慢谈吧。能喝酒吗？”
“抱歉，我不会喝酒。”
“那喝咖啡，还是说，喝茶？”
说着，布莱克遍起身，在旁边的柜子里找着东西。
“那就咖啡吧。”
元玖应付，他感觉气氛越来越奇怪，这是哪门子的面试啊？难道老板想考验我？
只见布莱克拿出了一台包咖啡豆，在茶几上的咖啡机上熟练的操作起来。
“要喝还得等会，先聊吧。”
布莱克微笑着，不由得让元玖又紧张了起来。
“真是长大了呢。”
布莱克在元家武馆学习的时候，曾经见过元玖，那时候元玖只是个七岁的孩子，但却是当时在武馆里最刻苦的。
“什么长大？”
布莱克的小声嘟囔被听到了，他赶紧转移话题搪塞过去。
“没有，我先问几个问题，听说你平时也有狩猎，那在安灵冢你有登记吗？”
元玖傻眼了，这不是来面试服务员吗？怎么和狩猎扯上关系了？
“偶尔去狩猎，算是赚点零花钱。不过我没有御使的灵魂，不能召唤魂武，所以没资格登记。”
布莱克意味深长地点着头，继续发问。
“你没有魂武？怎么跟怨灵战斗的？”
“我懂点刀法，加上灵术的运用还算不错，一般情况都应付得来吧。”
“真是厉害呢！”
“呃，请问这些和我在这工作有很大关系吗？”
元玖感觉有点奇怪，直到现在他都没有问过和就职面试相关的东西。
“没，就好奇而已，而且员工的战斗力强对我们店的安全也有保障吧，所以就问问。”
布莱克半开玩笑似地说道，咖啡已经磨好了，他把飘香的咖啡推到了元玖面前。
“那就进入正题吧，你有类似服务业的工作经验吗？”
咖啡香气扑鼻，让元玖放松了不少。
“有，曾经在餐馆做过服务员，虽然时间不久。”
“嗯，那你简历上写的是大学辍学，这是真的吗？理由能说说吗？”
“嗯，我本来是魂冢学院，后来因为没办法召唤魂武的等各种原因所以……”
元玖想要让没有魂武作为借口搪塞过去，因为人际关系不好退学什么的辍学，怎么说得出去。
“哦？魂冢，那个安魂冢下直属的大学？”
“嗯，是的。”
元玖点点头，庆幸对方没有深究，只是回想起了一些大学里的事情，心情有点难受，但这是在面试，他尽量不让自己面露难色。
“那就好，现在你是阿帕索的一员了。”
布莱克笑了，而元玖还没反应过来，稍微愣了几秒，才站起来鞠了一躬。
“谢谢老板！”
“工作服在隔壁的房间里，后面有更衣室，有什么不懂的就问你的前辈们吧，好好干吧。”
元玖真的没想到居然能得到待遇这么好的工作，他兴奋得就差蹦着走出这办公室了。
“他走了，你出来吧。”
布莱克重新点了一支烟。
柜子旁边掀起了波澜，一个带着眼镜的穿着黑西装的男人渐渐现形。
他坐到了旁边的沙发上，也点起了一根烟。
“他那气息恶心到我了。”
“是啊，我现在都有点佩服在他身边监视他几天的零了。”
两个男人吞云吐雾地打趣着。
“有什么正面证据表明他是使徒吗？”
“十年前我师傅，也就是他老爸，带他去看石碑的时候发现的，他能看得懂碑文。”
“那是古代文，有点历史的种族都看得懂，再说你师母也算是个有历史的种族吧？这也不足以说明吧？”
“精灵族使用的是精灵文，和石碑上的古代文是不同的。所以他不是看懂，而是和石碑有反应，能看到属于自己的那一条。”
眼镜男抿了抿嘴，把还剩一半的烟掐灭了。
“只有对应的使徒能看懂对对应的碑文……那他是第九位这件事确定吗？”
布莱克也把烟灭了，双手合十。
“不太确定，之前让初君进行了催眠和暗示，但他本人已经不记得碑文内容了，所以能确定他是哪一位。不过从现在状况来看，和第九位最相像。”
“果然吗？”
眼镜男仰头，看着天花板长叹了一口气。
“他在这里呆着的话，你确定他在这里你还会有客人来吗？”
“那气息是特殊的，灵力弱的感受不到，灵力越强的人感觉越明显，影响应该不会很大。”
“如果安灵冢那边的人来了，估计会发觉的吧，你还是教他控制一下为好。”
“他是无意识中释放着这气息的，估计从十年前接触石碑开始就维持到现在了吧，让初君去处理一下就行了。”
“好吧，监视就交给你了，我也得回去。”
眼镜男推了推眼镜，站了起来。
“这你就放心吧，云下特务官，不过下次来记得走正门啊！”
刚说完，他就从后面的窗户翻了出去。
-
元玖换了一身工作服，白色的衬衫，蝴蝶领结，格子马甲，整个人气质都变了。
“看起来不错嘛，以后就多多指教了，我叫零。”
领他进门的女孩绕着元玖大量了一圈，微笑着。
殊不知少女脸上的微笑是付出了多大的努力挤出来的，对抗本能的逃避，要花不少力气。
（初君快点动手啊！我快要受不了了！）
“嗯，前辈好，我叫元玖，还有很多不懂的地方请多指教了。”
“不用那么拘谨，叫我零就好了。我等会给你介绍一下其他人吧。”
零拉着他，一一介绍着其他人。
“在吧台里的有点小卷发的是张陌，会泡咖啡会做点心，甚至还会调酒。”
听到自己的名字，张陌笑着向元玖招招手。
“和我一样是服务员兼看板的另外两位是双胞胎，绑着高马尾的是姐姐，许诺歌。短头发的是妹妹，许诺诗。”
姐妹俩向着这边微笑。
元玖也笑着招手，姐妹两都是美人。
“最后就是在弹钢琴的，水无月初，叫他初君就可以了。”
不说元玖都没有察觉， 这优美的声音是什么时候响起的呢？
初向着元玖打了个Ok的手势。
元玖有点愣愣的，打招呼为什么是ok手势？他也没太深追，只是招手回应，没注意到身后的零猛的点头。
初向零笑了笑认真地弹着钢琴，于此同时他使用了他的魂武「天籁之音」，可以通过声音做到暗示与催眠等各种能力。
那琴声悠扬飞舞中间还隐藏着不易被发现的灵子，仿佛一个漩涡，把元玖的意识吸了进去，他觉得自己的身体变得轻盈，灵子也变得充溢，这一种难以描述的感觉，硬是要形容的话就像是被加了个buff一样。
事实上初利用暗示，让元玖控制住了自己散发出不安气息，不用再耗费灵子去维持气息的释放，自然会让人觉得轻松，但这一切，他本人还是浑然不知。
“我说元玖，别第一天上班就发愣啊，该工作了。”
零的表情显得轻松了许多，她把元玖的意识从漩涡中拉了出来。
“哦，不好意思，太好听了听入迷了。”
“没事，以后天天都有机会听，37号桌客人走了，你去收拾一下吧。”
元玖点头，便走了过去。
……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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